The important thing isn't how long you live, but how well you live.

一年多前他的榮休晚宴，席上有他雙親、太太、圈外朋友和各年代的老中青拍檔，他說像結婚擺酒。一對子女當司儀，有禮得體，最精彩是他的獨白時間，一貫抵死過癮，上乘的棟篤笑。這是我參加過的退休晚宴中，最溫馨感人的一次。

昨夜，他的靈堂四週放滿了花圈，左右每排近廿行座位塞得滿滿，靈柩一邊是穿白袍的聖詩班，另一邊是穿黑衣的家屬。子女在分享時段，堅強感恩，回憶他們快樂和慈愛的爸爸。到了同事、同學的分享，說的除了是我們那樣熟悉的他，還有他鮮為人知的好人好事。牧師說，看著他長大，他把神的愛，帶到他的工作，也把同事帶給神。牧師說他一生歡樂，這刻也會希望看到我們開開心心和他道別。牧師又說了一個故事，然後告訴我們：The important thing isn't how long you live, but how well you live.

和他一起工作的日子，大概他也曾在我們辦事不力的時候責過我們，都沒有印象了，但他和大伙兒一起說起笑來的舉手投足，卻是音容宛在。這麼多年來，每參加部門大小活動，多數都會碰上他，牛仔之夜，他一身西部牛仔打份，懷舊之夜，他載上假髮扮披頭四。有他的場合，便有很多他說的趣事。

最後兩次見他，一次是數星期前和幾位退休同事一起飲早茶，我把書送他，順道問候他割了膽後身體可好，他笑說，沒有問題，只是有時吃了東西後需要多上兩次洗手間，不過，一向都是有時一天不只上一次，所以不是問題。最後一次見面，是他進了醫院第二天，病房外有他四十幾年的同學，三十幾年的同事，我們輪流進病房看他，那時他腦幹已死亡，只是靠儀器維持呼吸，等海外的妹妹回來見他最後一面，他躺在床上，很安祥的睡著。

再見了，我們的歡樂隊長，再見。